优秀博士论文是如何“炼”成的？
寒假将至，但这个假期对不少2020年毕业的同学来说意义重要。毕业论文完成到了哪一步？是否按预期顺利进行？熬夜写文的时光并不容易，成稿后仍要“通关”毕业答辩。还有一段关键的冲刺时光，等待着大家。
本期推送邀请到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2019年优秀博士学位毕业论文获得者、2019届博士毕业生吴立元学长，分享他的论文写作历程与感悟。2019年北京大学优秀博士学位论文的评选旨在进一步提高我校博士学位论文质量，培育在本学科前沿具有重要意义、创新性强的博士学位论文。这对于博士论文的研究及写作水平是有力的肯定。希望吴立元学长的分享能给大家一定的启发和帮助。
论文前期：
磨刀不误砍柴工
01
Q
博士毕业论文的撰写要分几步走呢？
吴立元：我认为大体分四步：一是找到可行的研究方向，经验教训是应该兴趣第一，难度上不要过于难即可，寻找所谓的容易发文章或是热门的领域没有太大意义；二是找到可行的idea，从简单开始逐渐深入是个好办法；三是具体实现与反复修改，这个过程充满曲折艰辛，不要轻易放弃；四是写作，写作过程很重要，主要是对研究意义和机制直觉的更深思考。
Q
都说“题好一半文”，你的毕业论文主题是？又是如何确立的？
吴立元：我的论文整体主题是“开放经济中的货币政策研究”，稍微有些宽。我在导师的指导下确定了这个研究方向，并在这个领域找了三个重要的问题进行深入研究。也不是一时想到了这三个问题，是逐渐的，从简单的开始。
Q
针对选题，你有哪些建议呢？
吴立元：选题确立当然越早越好，但由于非常重要，要花很大力气。我觉得一定要坚持兴趣第一，创新毕竟是艰难而高风险的，兴趣和认同是最持久的动力；第二就是要在阅读大量文献的基础上做决定，找综述类文章，掌握整个领域的框架和研究现状，让自己进入前沿，知道哪些问题研究清楚了，哪些问题还没研究清楚，没研究清楚的问题自己感兴趣吗？觉得重要吗？第三，这个阶段导师的指导很重要，要充分和导师沟通。
Q
选题确立后，要做哪些准备？
吴立元：我当时是缺乏时间计划的，太过随意，短期看是吃了大亏的，至少应该有个博士阶段概览的时间计划。选题确立后，应该已经有一些初步的想法了，完全没有想法是不能确定选题的。这时，为了实现想法，往往需要精读几篇相关度很高的经典论文，掌握相关的建模方法、数学工具与基本直觉。
例如我要研究开放经济中的最优货币政策，经典的研究范式是线性二次框架，这个方法相比于之前的方法有几个明显优势，被文献广泛采用。我花了相当多时间来学习推导合作与非合作情况下的二阶福利损失函数，非常繁琐，但能在极其繁琐的计算之后得到简单而精美的结果。
又比如，inflation targeting的货币政策框架在全球央行中非常流行，关于这个问题有哪些主要研究？都是从哪些角度？哪些重要的市场特征或者摩擦还没有被考虑？这些要搞清楚。
论文中期：
行成于思毁于随
02
Q
毕业论文与平时的论文有怎样的区别？在结构上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吴立元：毕业论文有一定的系统性，体现对一个领域的研究深度，因此结构上要尽量有机联系，这可能是和平时论文的主要区别吧。
Q
在文献查找方面，有哪些技巧和建议？
吴立元：现在网络发达，北大资源也丰富，但查文献依然得认真努力，我就出现过研究了好久才发现一些重要文献之前竟不知道的现象，这是不应该的，甚至很危险。
要研究一个问题，首先要确保没有人研究过这个问题或者没有从你的这一角度研究，这时要全面普查。大技巧没有，就是搜搜搜，小技巧就是不厌其烦地交叉搜索，看已知文献的参考文献和被引文献，顺藤摸瓜。另外就是看较新文章的introduction，会介绍很多相关文献。还有一些诸如研究方法、数学工具的文献，往往非常零碎，小技巧一是处处留心，发现了赶紧记下来，因为无意中会发现很多可能当时用不到的好东西；二是多和老师同学交流请教，每个人都有自己关注的领域，就算得不到直接答案也能找到很多重要线索。
Q
过程中，哪些问题比较令人费解？遇到这类难题，你又是如何破解的呢？
吴立元：研究工作经常会出现崩溃的时候，严重的时候甚至可能导致放弃。比如，想到的问题总是不知道怎么做，总是做不出合理的结果，出现了错误找不到原因，做出了结果想不清楚为什么，辛辛苦苦研究几年，却发现别人抢先完成甚至是别人研究思路雷同等等，我都遇到过。
现在想来，心态还是最重要的。挫折是正常的，每个挫折都有其原因和破解方法，也不一定适用于其他的。但有两个经验教训：一是不要在原地打转，要想办法。比如跑程序出了很难找出来的错，不要胡乱改一下，再跑一遍，改一下，再跑一遍，花费大量的时间，特别影响心情。要静下来想个查错的办法。又如总是做不出合理的结果，也不要改一下碰碰运气，不妨静下心想想是什么原因导致结果总不好。二是调整心态，看些相关文献或者跟别人讨论，不要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些没用，启发和灵感是很神奇的，想都想不到。
Q
如何和导师进行良性互动？
吴立元：确定研究方向和选题阶段是最需要导师帮助的。对于刚开始研究的人，最缺少的就是对研究价值和整个道路的判断。这时要多向导师请教，当然要多读文章多想，不怕幼稚地和导师讨论。由于有丰富的经验，导师能帮你判断研究的意义甚至是要做的研究的具体档次，还能帮你判断对你来说难度是否可接受，还能帮助你推荐相关的重要文献。更为重要的是，还可能将你本来模糊的思想火花变得明确具体或者将你本来粗浅的idea变成一个精彩的idea。另外，遇到困难时，自己经过摸索依然无法解决，这时就要请教导师了，导师能给我们提供很多帮助和指导，帮我们把握方向。比如直接指出解决办法，或是启发我们进行新的尝试，或是介绍我们去请教熟悉这个问题的师兄师姐。
Q
如何利用好最后一个“寒假”？
吴立元：最好不要到最后一个寒假还没有做完博士论文的核心研究工作^-^
论文后期：
咬定青山不放松
03
Q
写作规范方面需要注意哪些问题？
吴立元：关键是严谨的态度，不能认为细节可以忽略，从一开始就要注意，不要想着以后再慢慢检查。
Q
分享一下关于论文答辩的技巧吧。
吴立元：答辩非常重要，要准备充分，清晰是最重要的。答辩时间往往比较短，答辩老师也不一定非常了解我们的研究，因此要想办法用一些通俗的办法说清楚。
经济学论文答辩，基本上范式是固定的。文章研究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要研究这些问题？有哪些基本结论？结论背后的直觉是什么？文章的主要贡献是什么？这些问题首先要想办法说清楚，有时间再去详细展开。但是由于经济学太复杂，任何问题不同人都有不同见解，因此要多想老师可能有哪些质疑，想想怎么解答。
Q
回顾整个过程，你认为哪些因素对于写出一篇优秀毕业论文最为重要？
吴立元：最重要的还是选择研究的问题，即idea。没有人研究过，很有研究价值，你也得出了有创新性的结果，就是很好的文章了。但满足这三个条件很不容易。
Q
经过毕业论文的考验，有哪些感悟和收获？
吴立元：最大的感悟是要坚持正确的研究方法论，循序渐进。所谓正确的方法论，最重要的就是从问题出发，找到解释问题的假说，用事实去验证假说的推断。不厌其烦地这么做，研究会越来越有趣的。
最大的收获就是了解了研究生活不同于其他生活的特点。任何生活都有乐趣和困难，重要的是自己享受哪些乐趣，喜欢挑战哪些困难。明白了这个就能苦中作乐，乐在其中。
Q
请用一句话作为对学弟学妹的鼓励或建议。
吴立元：学术作为一种生活，只有喜欢才是真正好的，若没有热情，我相信其他的工作更舒服。
（感谢吴立元校友的分享）
关于论文写作，同学们有哪些疑问与困惑，也欢迎留言告诉我们，将在之后推文中予以解答。